25.离世_我的病人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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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离世

  我很想告诉母亲,她是我的一个病人,病人,但是我不能,因为对这个案子来说,知道夏鸥病情的人越少破绽越小。

  此刻的我被母亲架在火上拷问,一个头两个大。

  可见,有时候人有一个聪明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会洞穿你所有的谎言。

  也许全天下的妈妈,都很容易洞悉孩子的内心,区别只在于她会不会点破你的谎言。

  显然我的母亲选择点破我的谎言,我刚刚强行将话题带离的代价就是,母亲彻底陷入了她关注的问题上,我的婚姻大事。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老家年纪大了,没事喝喝茶,遛遛狗放松放松,之前不是听我爸说在计划环球旅行吗?”

  “是在计划,他在做攻略”

  “那你就跟我爸一起做攻略,我爸一个人做多没意思”

  “我要是参与进去,哪里会有惊喜”

  “高,实在高,那你就遛狗赏花,没事儿您别老往我这儿跑,路远”

  母亲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找了个机会避过夏鸥私下问我:“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对上母亲的如水的目光,她一直是个要强的人,但是面对日益长大的儿子,她已经无力再照拂,甚至连一些心情和状态都不在与她分享。

  “妈,您别用着眼神看我”

  “你记得你小学输掉奥数比赛一路哭回家,我和你爸爸的样子吗?”

  那是很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但是我还是点头表示记得。

  “你好久没和我说说你的心事了,儿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妈,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只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其实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需要我们,我很高兴但也很失落”

  母亲的这句话温柔却无助,像刀子一把扎进了我的心。

  “我最近工作有些复杂,搅拌搅拌估计能出一大锅煮粥,但是我能处理好,相信我”

  “建风,也许你不再需要我们,但是我们一直都在,如果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就回家来问问我们,可能我们也没办法给你最正确的答案,所以你不回来也行,但你要知道我们一直在你身后,我们会尽最大的可能给你照亮前方的路”

  母亲虽然上了年纪,但并没有糊涂,她大概猜到我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知道她的担心。

  小时候我需要她,随着年纪越来越增长,反而是她越来越需要我,更准确一点说,应该是她需要我的需要。

  母亲的催婚无功而返,我搀扶着她下楼。

  “你啊,要不是我来,这个点,你可就吃不上王伯家的豆浆油条”

  “我知道,我下次早起”

  “你最近没有早起吗?在休息?”

  “没有,换了一种工作模式”

  母亲犹豫了片刻问:“危险吗?”

  “还行”

  “唉~又哄我”

  “没有”

  “你啊,还是让人不放心啊,要是你对那个女孩子没意思,就不要招惹她,她是个好姑娘”

  “我不是您的好儿子嘛?”

  “所以我给你安排相亲”

  “我还小呢,你真不用着急”

  母亲敲了我的头:“我活着你就永远能做孩子,等我死了,你就做不成孩子了”

  “妈,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

  “不对,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你又瞒着我什么呢?”

  “我现在没法跟您说,以后您就知道您儿子到底做了什么有多伟大”

  母亲闻言停下脚步,一双历经风霜的手摸着我的头。

  “建风啊,在母亲这里不需要你多伟大,只要你能平安快乐的成长,有能力享受人生乐趣就足够了”

  “让我享受人生乐趣你还催我?”

  母亲听到后微微一笑,从母亲的笑能依稀能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的模样。

  “这是我正在享受为人父母的一个乐趣,如果你也想享受的话你也可以养一个”

  我哭笑不得,我真的没有养小孩的想法。

  母亲一边下楼一边喃喃道:“你二奶奶走了”

  “哪个二奶奶?”

  “我们家还有哪个二奶奶?当初要不是你二奶奶一把年纪还半夜打电话过来劝说我们,我们是不会同意你学这个专业的”

  我想起来了,爷爷有个妹妹,是当时家里唯一还在世的长辈。

  母亲当年一直是个很开明的家长,不知道为什么会我选择专业上那么专制,坚持要我报胸外科,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一气之下打了越洋电话,就想找一个母亲的长辈,让她也领教一下被长辈被压制的感觉。

  愤怒下的我都不知道那个电话会不会被接通,自然也没管时差,当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德文后,我才真正的害怕了,颤颤巍巍用课堂上学习的蹩脚英文问:“是不是二奶奶家”

  电话那头有两个年轻人德语争论着什么,我听不懂,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有个老妇人的声音从话机对面传来,我想当时很有可能是两个年轻人争吵的重点是要不要去叫醒二奶奶吧,毕竟那个时间是那边的深夜。

  幸好当时他们叫来了二奶奶,当时她沉静的安慰着我,让我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诉母亲的专制,她很优雅的说了句她知道了,我本来就是带着哭诉母亲专制的怨气打过去的电话,反正大人都是一丘之貉,我对她没报什么太大希望。

  只是没想到挂了电话回家后母亲对我选专业的事情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此以外,我对这个二奶奶,好像真的没什么映象了。

  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要是有还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只记得小时候,她和她的丈夫从德国回来,他们带来的软糖,q弹q弹的,那时候我还没吃过qq糖,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我对糖的记忆比二奶奶还要深刻。

  要是在深究下去,我还记得她的丈夫,我对那个男人的映象也比二奶奶深刻,一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外国脸,二是因为因为当他不说话或是不笑的话,周身会有一种我不敢靠近的气场,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就是害怕。

  好在他爱二奶奶,所以对我也还算温柔。

  后来他们在我家待了一个月就回德国,此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

  “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德国参加一下葬礼?”

  我问完又觉得不对,家里长辈去世,还需要问要不要参加吗?这也太陌生,太生疏了。

  可二奶奶对我和我们家而言确实是陌生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得感谢她在我高三那年面临人生选择的时候劝说了我母亲。

  “不用了,你表哥和表妹他们送你二奶奶回来”

  母亲虽然和我一样对这个二奶奶也没那么了解,但随着她的年纪逐年递增所以对死别感慨很深。

  我看不清母亲的脸,我不知道人老了会不会畏惧死亡。

  “建风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你啊,少让我们操心就好了”

  我终于知道母亲今天怎么会说那一些奇怪的话,多半是二奶奶的离世引起了母亲的感慨。

  “妈,你看我爸都不急,你天天猴急猴急的,你儿子又不是很差劲的人”

  母亲原本板着的脸被我逗笑,我扶着她上车,临离别前她再一次仔细叮嘱我要留出时间去机场接二奶奶回家,千万不要耽误,我点头。

  车行驶离开,影子越来越小,母亲也越来越远,以前总是母亲这样看着我离去,我从没想过看一个人离开,会那么的令人难过,隔离人与人关系的从来不是距离,是精神。

  目送母亲走后我在楼下感伤了片刻,为母亲,也为那位大半生漂泊在异国的二奶奶,但也只有片刻,我的生活依然需要继续,家里还有一个定时炸弹,我匆匆上楼。

  我站在家门口看见夏鸥还坐在那个位置没有动,我跨入自家大门一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站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坐吧,你吃了吗?”

  “还没有,我刚醒,你妈妈就来了”她怯生生的一副我刚刚没有乱说话的模样。

  桌上母亲带来的豆浆油条,摆放的很整齐,这是她老人家的习惯,只是这分量显然是一人份。

  “桌子上有吃的,吃过就回学校吧”我说。

  “那你呢?”她有所顾虑。

  “我煮点泡面”说着我进了厨房。

  “没事,我回学校吃也是一样的”她有着她的固执。

  “吃吧,对了,你昨天生日?”

  “嗯”

  生日快乐!”

  我在厨房放水准备煮面,可能是受到了亲人离世的影响,语调有些温柔,我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唐突和套路,在我看来那不过只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言语,因为我没有送出什么实际表示。

  言语如风,我早已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却忽略了她还处在耳听爱情的年纪,我听身后没了动静,希望她不会有所误会。

  我回头看外面客厅:“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我姐姐”

  “想起她什么”

  “小时候我一连发烧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姐姐一直寸步不离的照顾我,后来我半夜退烧,很饿,然后我姐姐在厨房煮了碗泡面,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味道”

  “你要是不介意,我等会可以多煮一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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