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冷不冷_每天都和钓系竹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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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冷不冷

  第50章冷不冷: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这场漫长的审判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季旸才终于喘[kou]气,被[nai][nai]领着去吃了[kou]饭。

  但显然他也吃不下。

  如果说责骂还在可承受的范围,[nai][nai]一瞬间苍老的姿态让他几乎觉得自己该死。

  警察上门的时候,甚至新年的余味还未散去。

  季旸的二叔是在公司被带走的。

  四叔从家里被带走。

  没有大吵大闹,季家人向来这样,喜怒藏在最里头,面上永远戴着面具。

  哪怕是愁云惨淡的现在,其实并不是都真的伤心难过,一些人心里大概也暗暗松了一[kou]气。

  表面上义愤填膺地指责着季旸,其实心里却想着,这个麻烦终于解决了。

  老爷子对自己这几l个儿子,失望居多,只盼着不要闯祸得好,时不时敲打一二,又不忍过分苛责,这事他不知道,老二做得隐蔽,老四藏得也深。

  两个人一向不太能干,但又总想做出点什么证明自己。

  几l个平辈,大概心知肚明,憋着不说,无非是没有证据,无端撕扯攀咬,惹得老爷子生气,谁都不好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不知道,甚至都不想知道?

  明达如[ri]中天,可内里积弊[ri]久,尾大不掉的局面不改善,迟早出事。

  现在生意还好做,弊端不明显,可眼光但凡长远些,都知道这样不行。

  谁都知道,谁也没有办法。

  盼着季旸撑起来,又怕他野心勃勃,过早掌权大家[ri]子都不好过。

  在这混沌的困局里,各个都憋着[kou]气,较着劲。

  其实不过是一群困兽。

  季旸撕开了一个[kou]子,把里头肮脏的一面暴露出来。

  尽管连老爷子都知道,断尾求生才是对的,可又因着他的狠辣感到惊诧和心寒。

  季旸没吃几l[kou]饭,试图安慰一下[nai][nai],可刚一开[kou],老太太就抬了下手,她的声音虚浮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两个叔叔,做人不可以没有底线。或许是……[nai][nai]教育孩子太失败了……”

  她扶了下额头,几l近哽咽,她并没有责怪季旸,她更多是责怪自己,怎么几l个孩子,都被她教成了这样。

  “[nai][nai],这不是您的错……”季旸表情沉重,这比责骂更让他难过。

  院子里灯火通明,几l辆车停进来,二婶四婶带着孩子一道回来。

  四婶脾气差,见了季旸就要打。

  “你为个女人家里人都不要了!季旸你是不是白眼狼?他梁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潘凌慧一直沉默地观望着。

  她其实并不觉得儿子做错了,可又深知有些事并不是对错可以衡量的,于是选择闭嘴。

  可眼见着儿子被一轮又一轮指责辱骂,她又哪里看得下去,上前一步握着季旸四婶的手腕,挡住了那一巴掌,把季旸挡在她身后。

  潘凌慧

  一向是温温柔柔的,这会儿却异常强硬:“你又知道他为个女人了?还是你也心知肚明,四弟他找人干的那点子勾当,差点把季旸的老婆害了?”

  她话一出[kou],满座都露出愕然的表情,没人知道这回事。

  老四和老二谋划着的,是搞垮梁家,再稍稍施以援手,拿捏住梁思悯,靠她开拓海外市场。

  只是没想到一个背着对方忙着中饱私囊,一个试图买凶制造意外来加速这个进程。

  或许是谋划梁思悯那次太成功,只一次就如愿把梁思悯[bi]回了衍城。

  第二次制造车祸,是针对梁思谌的,妄图加速梁家的衰败,来达成侵吞蚕食的目的。

  证据是梁思谌亲自[jiao]到季旸手上的。

  他蜜月后的第二天,梁思谌去机场送云舒,回来的路上出的事,那看起来真的就只是一次普通的追尾,因为运气好,他临时变道,只是车报废了。

  但梁思谌这个人素来谨慎且敏锐,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便追着查了查。

  而季旸原本没打算推进这么快。

  季梁两家的联姻本就各怀鬼胎,这会儿更是都哑[kou]无言了。

  谋财就算了,害命可是会拖整个季家下水的。

  潘凌慧只说这一句,继续沉默。

  这件事季旸连父亲都没有告诉,但告诉了母亲,因为两个母亲认识多年,季家对梁思悯下手,最难过的应该是潘凌慧。

  对于她来说,梁思悯就像她另一个女儿。

  她一度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周邵红。

  这会儿周邵红不停发消息给她,大约也只是委婉告诉她,她并不会恨屋及乌。

  但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不是滋味。

  季望舒还想说什么,被潘凌慧一巴掌打了过去,她怒吼:“够了,你除了会骂他,要求他这个那个你为他做过什么?但凡你有点用,也不用叫他走到这一步。”

  “你……”季父怒气深深,“你就惯着他吧!”

  ……

  无休止的争吵和愤怒,好像天要塌下来了。

  季旸紧绷的神经,却开始频频走神。

  不知道梁思悯这会儿在做什么,估计是觉得他不可理喻,想帮他摆平这些事。

  但商场的事好摆平,感情是永远摆不平的。

  就像[nai][nai],即便开[kou]支持了他,心里恐怕也很难过。

  儿子不争气,却让孙子亲手送进去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荒谬。

  所有人都知道季旸这么做是对的,放纵不管才会酿成大祸,但又实在无法表示谅解,好像支持了他,就是冷血薄情。

  又或许,梁思悯这会儿已经收拾好心情出去玩了。

  她高兴不高兴都能很快抛一边的。

  这真的是个很美好的品质,所以她活得比别人快乐一点。

  如果他也能不在意就好了,可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即便他现在从这里出去,把这一家人抛下,他也不会好受的。

  西郊灯火通明,争吵声渐渐弱下去,又问明达怎么办。

  继续埋怨季旸,就算要处理这件事,也不该闹到明面上,这对明达来说,无异于重创。

  终于还是回归到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

  尤其二婶和四婶,人已经出事了,那就只好多争取一些利益。

  刚还试图对季旸又喊又骂的人,突然又推心置腹声泪俱下起来。

  因为明白,最终能带着明达走下去的,只有他。

  季旸摘下来眼镜,仔仔细细擦了擦,很长一段时间一句话也不说。

  开[kou]第一句话却是:“我本来打算辞去明达的职位。”

  什么继承人不继承人,他也没有多稀罕。

  就连老爷子都惊了一下,旋即怒道:“你在胡扯八道些什么。”第50章冷不冷: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

  潘凌慧清楚地知道儿子是个什么人,也知道季家都是什么人,所有人都把季旸当假想敌,以为他是这条船上有望长到最大的那条鱼,每个人都在拼命拖住它成型的那一天,好争取到最多的利益。

  可这条鱼的志向,压根儿就不在这条船上。

  一直没说话的几l个小辈,突然开了[kou]:“二哥你不能丢下这一个烂摊子不管啊!”

  “我可以回明达,但我要求进董事会,以及代理董事长的位置。”季旸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淡漠而冷沉。

  他早就是那条最大的鱼了,只是所有人置身其中,恍惚觉得它还可以受制于人,再做两年提线木偶。

  进董事会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但在座的各位手上多多少少都有股权,也就有话语权,只要他们想,就不可能不行。

  ……

  过了十二点,老宅的车陆陆续续驶出一些,剩下的就地安顿了。

  一场戏剧落幕,演员都满身疲惫。

  季旸没有走,爷爷要求他留下来,明天跟他一起回明达。

  那边乱成一锅粥,急需要有人去主持大局。

  他看了看表,其实哪怕不能去接梁思悯,也很想回枫桥他们的家,[nai]茶或许依旧不待见它,但还是会让他抱一会儿。

  这一刻,他真的觉得那里才是自己唯一的家。

  但他确实也不想折腾了。

  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会儿,潘凌慧来敲他的房门。

  “妈……”他打开门,有些疲惫地叫了一声,“有事?”

  潘凌慧没说什么,直接挤进去。

  她掏出手机给他看和周邵红的聊天记录。

  或许对儿子来说,会是某种慰藉,他在季家真的受了太多委屈,每个人都看似很爱他,可每一分爱都是明码标价的。

  就连她自己……有时候都想要依靠他,从他身上索取些从丈夫那里索取不到的东西,比如偏爱。

  好像他优秀是应该的,好像他并不需要被爱似的。

  ——劝着点,别打坏可我女婿,你儿媳妇宝

  贝着呢!

  ——你儿子审完了没有,能不能还给我闺女啊!人都快疯了,都魔怔了。

  照片上的梁思悯表情看起来有点隐忍的委屈,眼神却蹭蹭冒着火气。

  整个人身上是化不开的担忧。

  她非常担心他。

  他甚至能从她的表情里听到她的声音,她生气的时候就喜欢[kou]是心非,在家里指不定大骂他,说讨厌他,不喜欢他。

  但如果你抱一抱她,说一句我错了,就能听到她的真心话:我是不是很难过啊?

  她的感情很吝啬的,真的讨厌他,是一句话都懒得说的。

  送走母亲,他内心像是被什么冲动占据,拿了车钥匙,驱车一个小时去她家。

  恍惚觉得自己像个刚恋爱的愣头青。

  有点可笑。

  别墅的灯果然已经暗了。

  车停在别墅外,他坐在车里,自嘲地笑了笑,叼了根烟点上,凝视着那一点猩红,等它快要熄灭了也没[chou]一[kou]。

  她真的很讨厌烟味,会拒绝他的吻。

  尽管现在,她根本不会来吻他。

  梁思悯摸黑坐在露台上,被冷风吹得打了两个喷嚏。

  梁思谌失眠,模糊听到一点动静出来看,看到她坐在那儿跟个傻子似的,捞了一块儿盖毯,走近了,扔她脑袋上。

  “哪来的小鬼。”

  梁思悯扒拉下来,下午那股战斗的劲儿早没了,这会儿恹恹的还带着点深沉。

  “梁思谌你半夜不睡觉犯什么病。”她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

  “这话该我问你吧?”他觉得匪夷所思,这人是怎么理直气壮问出这句话的。

  他偏头看她一眼:“不至于吧,他就回趟家,你是觉得季家人会杀了他还是把他打成残疾啊!死不了就不是什么大事。”

  梁思悯“哼”一声,有气无力道:“云舒被导师骂到自闭,躲起来联系不上的时候,也不知道谁连夜驱车两百公里去人家学校。被老师骂而已,死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难过,担心,麻木,但不耽误[yin]阳怪气。

  梁思谌:“……”

  他点点头,行,这破烂妹妹谁爱要谁要。

  感谢季旸收破烂,改天一定给他送一面锦旗。

  “我只是在想……”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她突然拿起一旁的望远镜,眯着眼看了看,“外头是不是停了一辆奔驰。”

  梁思谌接过去看:“你在做什么……梦,好像是有,里头还有人,在[chou]烟。”

  梁思悯霎时起身。

  “哎,你去哪儿?”梁思谌问完才挑了下眉,拎起望远镜仔细看了一眼。

  季旸?

  怎么看出来的?

  黑咕隆咚一大片,那边连个路灯都没有。

  他赶紧追下去,别是什么坏人。

  走到一半又顿住,不认识的车根本进不了小区。

  他绕道去监控室打开外头监控看了一眼。

  梁思悯悄无声息猫出去,真的是季旸。

  车窗半开,他的手伸出来,指尖一点猩红,手指被冻得关节处发红,显出一种脆弱凛冽的美感。

  像悬崖边儿伸出的那一簇花。

  她弯腰敲了敲车窗,然后握着他的手把他烟掐了。

  “不冷吗?你在这儿演偶像剧呢!”

  “老婆,我没[chou]。”他偏头,失神看她。

  恍惚觉得像是自己[jing]神失常出现幻觉了。

  两个人几l乎异[kou]同声。

  梁思悯绕到副驾上去,还没坐稳,直接抓着他,狠狠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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