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_风筝(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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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处长,这张纸会不会用特殊药水处理过?”

  缓缓指着头,顶梅满脸狐疑。

  “你瞧这纸上全是眼泪,说明那女人若不是看到什么,就是想写些什么。”

  “她想写的,不是在首饰盒上都写过了么?所以,我宁肯相信她看到过什么。你瞧瞧:这

  纸上还有圆珠笔留下印记。”

  接过来看了看,马小五遗憾地指指头:“唉!可惜时间太长,又被手揉过,再想恢夏原貌

  已经不可能了。”

  “也许这上面的内容,就是导致她自杀的直接原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动,不知不

  觉,顶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思绪虬结……

  那张沾满泪痕的信纸到底写着什么,也许将成为历史的不解之谜。《三国濱义》中,诸葛

  亮于阵前骂死王朗,这在顶梅看来,只不过是小说家的濱绛之道。可现如今,一页空白的信纸

  就可将对手置于死地,如此竒闻轶事,已活生生摆在面前。“这张纸到底写了什么?”

  “处长,人都说孩子不会撒谎,她不是还有个女儿吗?也许从孩子身上能找到些答案。”

  “孩子?”权衝着利弊,顶梅觉得利用个五岁孩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案发当时,这

  孩子好像不在家?”

  “那也总比没头没脑瞎折腾强啊?周志乾倒是有可能知道,可咱能指望他说实话么?”

  “孩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据说被个当过妓女的,叫做苘香的女人给收养了。”

  “妓女?”

  “对,她就住在附近。”

  “有没有派专人守候?”

  “嗨!她一个妓女谁盯她干嘛?段局说了,这完全没必要嘛!”

  “不好!”一个冷颤生生打出,顶梅猛然转身,盯着小五,逐字逐句说道,“有人要钻空

  为了稳定桂芳急着找妈妈的迫切心情,苘香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压箱家底一一敲拝镊金子的

  下门牙,给桂芳订做件新农裳。可周云、钱溢飞组合出来的女儿有些与众不同,她婆娑的泪眼

  非但没有盯住新农,反而瞧着苘香嘴上那无障碍通道有些好竒。

  “鬼丫头,有个性,”苘香抿着嘴将桂芳搂在怀中,“从小不爱财,长大了也不会是嫌贫

  爱富。”扭头瞪一眼痴痴傻傻的齐鸣宇,骂道,“小兔崽子,你还看啥?赶紧给你妹子端水洗

  脸!”

  “干娘,你的牙怎么没有啦?”小桂芳的眼睛一眨一眨,“说话很难看。”

  “嗨!干娘都这岁数了,好看赖看还管啥用?唉!人老了,再指望这张脸吃饭,那是不中

  用唆!”

  “为什么要指望脸吃饭?干娘的脸能吃吗?”

  连连干笑,苘香老脸通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就在这时,她看到端着水盆久

  久不愿放下的齐鸣宇,心中一酸,暗道:“鸣宇啊!你个小兔崽子,老娘把你未来的媳妇都给

  备好了。唉!能不能给老娘养老送终,就看你这小子讲不讲良心了。”

  小桂芳歪着头,两根羊角小辫在苘香脸上刷来刷去。孩子对这世界往往充满着好竒,但这

  世界又能给那幼小心灵带来些什么?这临时组建的家庭,又能否给孩子带来一份真正的温暖么

  ?窗外的杨旭东此时已是百感交集,将眼睛从窗纸上的孔洞移开,他心里默默念着:“这是六

  哥的孩子,是六哥的孩子……”

  钱溢飞现已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用多想,那杨旭东一怒之下,肯定又把这笔账统统算在

  共产党头上。不过在下定决心要跟共产党鱼死网破之前,杨旭东始终放不下六哥那唯一的亲人

  。就象历尽千辛万苦将赵简之家属转移到香港一样,杨旭东也必须要保证六哥这唯一亲人的绝

  对安全。作为老军统出身的杨旭东,其头脑始终存在一个国民党所固有的观念一一共产党是绝

  对靠不住的。别看共产党现在优待党国家属,可等到他们坐稳了江山,还能否继续这么客气,

  对此,杨旭东心里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由于手下那点家底儿用五根指头就能数过来,又加之对中统一脉存在严重地不信任,思前

  想后,也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的过分自信,杨旭东夤夜行动,按昭许红樱所提供的线索,摸进苘

  香家的后院。

  “嗯?有恩客登门了?”苘香扭头看看窗户,仔纟E0听了听,又吸吸羼子。“不对啊?外面

  明明有男人味,难道是我闻锴了?”看看一头钻进被子,只露一双大眼咕噜乱转的的小桂芳,

  又瞧瞧端着水盆,诨然不觉的齐鸣宇,她忍不住低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端盆干啥?赶

  紧拿菜刀保护好你妹子!”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赶紧挥挥手,示意齐鸣宇把米缸旁边的擀面

  杖递给自己。

  杨旭东干脆推开房门,大指大摆走进去。银幕上那些俠客穿房入户固然潇洒,但深更半夜

  不走人家正门……杨旭东觉得特工这职业,还是比飞贼更有前途。

  “你怎知道外面有人?”肤下风农搭在手上,不经意间,杨旭东瞥瞥苘香的擀面杖和齐鸣

  宇手中的菜刀。

  苘香并未马上回答,只是谨慎地打量着杨旭东。

  “我不是坏人,”他将语气放得尽量柔和,“如果我想动手,你们手里的家伙根本起不到

  作用◊”

  “先生是4统’字II哪个处的?”

  “呦!连这你都能看出来?不简单哪!”杨旭东死死盯着苘香,随手将风农丢在床榻上。

  “飞贼出入不打招呼,共产党进屋都要敲门,而你们4统’字II的……呵呵!最干脆,直

  接往人家房里闯。”

  这句话在杨旭东心里悠来荡去很不是滋味,不过没办法,因为这老女人说的是实话。低头

  沉思片刻,他又好竒地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是如何发现我在外面?”

  苘香连连苦笑,她能说什么?难道告诉杨旭东这是自己的职业病?“别说是你,就连窗外

  苍蝇是公是母,都逃不过我这羼子。”心中暗暗得意。的确,一个从小就在勾栏院摸颱滚打的

  妓女,如果连恩客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那还在这行儿混个什么?

  适可而止,杨旭东没再追问下去,一指蜷缩在被窝里的小桂芳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这是我干闺女。”说着,苘香将桂芳向身后拉了拉。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呵呵!瞧您说的,我一妇道人家,知道那么多管啥用?”

  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手持菜刀,满脸杀气的齐鸣宇。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这孩子面熟

  ,然而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掏出金条放在床榻,杨旭东指着桂芳对苘香道:“这孩子我要领走,她在你这儿不大方便

  “呦!瞧您这话是怎说来着?我还虐待了孩子不成?啥叫不方便?我再穷,难道还怕多张

  嘴?”

  “我不是这个意思,”面色有些尴尬,“不过有些事儿,我想你也能清楚,这孩子绝不能

  留在共党地界。”

  “共产党会难为个孩子?我不信,”指指头,苘香干脆扭过身去,将桂芳紧抱在怀中,“

  没有他父亲同意,桂芳就在我这儿,哪也不去!”

  “可我非要把她带走呢?”

  “那你就问问孩子愿不愿跟你走。”

  还用问么?桂芳将小脑袋塞进苘香那干厚的胸口,连瞧都不敢瞧杨旭东。

  “像,实在是太像了……”自言自语地念着,杨旭东暗自W伤,“她那眼W,和六哥简直

  就是一模一样◊”

  “你还是走吧,孩子就留在……”说话间,苘香徒然回头,一动不动盯向门口。

  门外传来纟E0碎的脚步声……

  杨旭东双耳来回抽动,就在来者进门的刹那,突然撩农拔枪……双方将枪口同时抵在对方

  脑门上。

  “杨旭东……”顶梅挥手制止身后的小五,殷红的唇齿间,徐徐吐出这情感夏杂的三个字

  “顶科长,久违了!”向她身后瞥了瞥,杨旭东示意小五最好别冲动。

  这三个人表情各异,相比之下,小五反倒是更加情绪化。他瞧瞧自己曾经断过的腿,又看

  看至今也未将他放在眼里的杨旭东,手中枪柄被攥得“咯咯”爆响。

  戰指蠢蠢欲动的小五,杨旭东冷冷说道:“把你那破铜烂铁放下,我敢保证:不但我的脑

  袋比你硬!就连我的子弹也昭样比你快!”

  小五的肺子快炸了,“呼哧、呼哧”,如同加速抽吸的风箱。五名身经百战的侦察员,被

  个如同丧家之犬的国民党给撂倒,这早已作为笑柄在部队中广为流传,由此也直接导致小五离

  开部队转入地方。多年来,小五的最大心愿并不像段国维那样:讨房媳妇能传宗接代,而是该

  如何找到杨旭东,如何一雪前耻来证明自己并非无能。

  “小五!你先出去!”顶梅大声喊道,“这里你帮不上忙!”可是话音未落,“噗”地

  一声,血水从小五口中喷出,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生生顶在一面围墙上。不甘心地瞪瞪眼、张

  张嘴,僵硬的手指再也抓不住那沉重的手枪,绵软的身躯贴着墙壁缓缓滑落……

  “无声手枪?”

  青烟从杨旭东左侧农袋的破洞中徐徐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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