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仍是我们的约定。_白露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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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仍是我们的约定。

  你们必须分开。

  傅白露强调了好几遍,以表达自己的态度坚决。绝不退让。

  江溯与傅白露对视,沉默许久之后说,“知道了,你不必担心。”

  “那你以后呢,”傅白露得寸进尺,在江溯答应之后又道:“以后也不能跟她一起走在路上。”

  江溯面露难色,不知还能怎么迁就小少爷,“她是我的同学,难道我见了她的面要绕开吗。”

  既然江溯答应了绝不与那个女生在一起,那傅白露便放宽些许要求,“不能单独相处,这总可以吧。”

  “好,我知道了。”

  虽说条件都一一应允,可傅白露心里还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难受——

  江溯答应的不情不愿,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喜欢那个女生?

  喜欢,自然是有的。

  那个女生是整个专业的大班长,笑起来就像一朵向日葵。

  江溯学习成绩好,从小被炎灼供养,初中高中都读了最好的私立学校。炎灼资助着江溯和杨子霖,不缺他们的吃穿,教育也提供最贵的。

  炎老板不差钱,而他们长大后若是能成材,自然也会回馈炎灼。

  说到底,这笔买卖不亏。

  江溯参加高考,上了全省最好的大学,而同寝同班的有些学生,则多来自偏远山区。是苦孩子出身。他们家里条件不好,需要领取国家助学金,与人说话时,眼神偶尔闪躲,羞羞怯怯的。他们自卑,因为家庭贫瘠,因为忽然来到大城市而无所适从。

  江溯看着他们,对其中滋味太过明白——

  初到“空园”,江溯便是如是感觉。这些年,他始终以低微的姿态生活,心中所求无外乎自尊与尊重。

  向日葵作为专业大班长,需要和每个新生登记家庭地址与相关信息。

  她看着那些山区同学,而后勾起嘴角,与他们聊起彼此家乡的特产,还说非城市化的地区空气清新,生活节奏也更慢更舒服。她尽全力表达善意与尊重,真诚对待每一个人。

  江溯在一旁听着,觉得对话暖意四起,觉得她闪着光。

  江溯长相出众,成绩出众,毫无意外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向日葵自然也很喜欢他。

  江溯与向日葵熟络起来,他喜欢和向日葵说话,他喜欢看向日葵待人接物。

  开学之后没多久,两人便在一起了,向日葵主动的。女孩子开朗且大胆,有了喜欢的人便要全力争取。

  她对江溯表白,说在一起试试。

  这段恋爱,很淡,很短,很疏离。只持续了两周。

  江溯与她在一起,发觉牵手时毫无心动之感,而除此之外更是难有其他亲密动作。

  对不起。江溯与她道歉,而后提出分开。果断、坚决。

  向日葵的眼眶发红,有些难过。可她却还是笑着说,没关系,我不能强迫你,但至少我不后悔。

  毫无疑问,向日葵是吸引江溯的。

  可江溯也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她充满尊重的眼光,是她平等对人的态度。

  向日葵让江溯明白了一件事,他必须要堂堂正正活着,没有摧眉折腰,没有低声下气。而无论何种感情,亲情、友情,亦或更为宝贵的爱情,都需以彼此尊重为前提,才能互相付出。

  傅白露不许两人以后在一起,江溯回答“知道了”三个字,没有多做解释。

  江溯不知如何与傅白露说清楚,他怎么能与十三四岁的孩子强调自己的卑微,又怎么能让傅白露明白自己对向日葵的欣赏并非男女情爱的喜欢。

  这些内容,太沉重,太过成年人,同时,也太私人化。难以启齿。

  小少爷生气,江溯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顺着他,哄他,让他如意。这是江溯被来到“空园”的使命,更是他这么多年的惯性。

  “好好吃饭吧,”江溯轻拍傅白露的肩膀,接着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别想那么多了。都听你的。”

  傅白露回到座位上,低头吃饭,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溯主动找话题,问他,“你为什么要砍了枣树。”

  拥有的太少,以至于出现任何变动都会杯弓蛇影,本能抗拒,甚至以毁灭的方式宣布主权。傅白露的占有欲作祟,在江溯的世界里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你没在树下看着我。我站在树下,也没看到你。我们约好了,你没做到。”

  江溯点点头,知晓他的不安与惶恐,有些无奈,亦有些心疼。

  明明是最需要友情的年纪,可傅白露除了剧组与“空园”,无处可去。平日上课学习,都是将老师叫来家里,配合傅白露的时间,而他身边除了小时候相熟的几个人能说话,连个一起打闹的同学都找不到。

  明明是最需要亲情的阶段,可炎灼眼中占比最大的是钱与事业,傅白露是他隐形的儿子,是他花点心思就能打发的唯一亲人。

  江溯看着傅白露,沉默片刻又主动说,“是我错了,我今天应该早早在树下等着你回来。别担心,你不会失去我的。”

  纵然只有这硕大的园子与哥哥,江溯也希望傅白露可以拥有全世界。

  晚饭之后,江溯去了园子里的储物室,而后又在自己房间里待到深夜。

  他取了枣树的木头,连夜车出一枚梳子的形状。江溯拿着半成品去找傅白露,进门后便放在他面前,说:“还没完成,之后送给你。”

  傅白露手里有他制作的梳子,不明白江溯意欲何为:“我不要,旧的挺好。”他不想和江溯说话,于是别过脸去。

  “这把不一样。”江溯说,枣树砍了,那此后可用这枣木为你做梳子,它仍是我们的约定。

  枣树生长的慢,砍掉很是可惜。

  可梳子小巧,每把又可用很长时间,那些木头足够傅白露用一辈子。

  傅白露回头,看看半成品的梳子,又看看江溯。接着,他再次看向梳子,最终则是与江溯对视,眉开眼笑:“好,那我们说好了,哥哥你要用它给我做梳子,一生一世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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