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命运的反击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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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命运的反击

  迷界的门扉……反向打开了?!

  安瑟抬头凝视着天穹上那宛如第二轮烈日,燃烧着血红烈焰的裂隙,无尽火焰如瀑如海般自裂隙中狂涌而出,只是几个呼吸间,血焰便已覆盖大地,宛如奔袭的兽群一般席卷八方!

  “是源焰!!!”

  不知是谁惊恐万分地尖叫起来,而这个象征着飨焰本源,神灵伟力的称谓,更是让围观的冒险者们立刻开始逃亡,生怕沾上一点点星火。

  焚尽万物,在将一切分解为基点之前永不熄灭的血焰,触之即亡。

  ……不,比起真正的源焰,还差得很远。

  立于空中的安瑟只一眼就能辨别出这份力量的强弱,自征天王朝之始,海德拉已于飨焰一族相伴数万年,源焰的力量早已铭刻在终焉的深渊魔物的血脉之中,这滚滚火海虽然声势惊人,但绝非真正的源焰。

  唯有当代皇帝能驾驭的力量,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但这血焰之海带来的末日之景也并非虚假……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假如迷界内部真的是征天王朝的遗志,那存在着类似源焰的毁灭之火也并不意外,可问题在于……为什么这无尽狂焰,会从迷界门扉内倾倒出来?

  存在着四位神灵种的本位面,是浩瀚无尽的零点迷界中绝对的主位面,至今为止,所有自然产生的迷界门扉,随机或是确定的也好,危险或稳定的也罢,从来都是单向的,只有本位面的存在通过门扉踏入迷界,从来没有迷界的事物和存在穿过门扉降临本位面。

  除非,这道门扉是人为开启的。

  现在的大陆上,对空间要素的理解足以开启迷界之门的超凡者,绝对不超过五个,同时又与飨焰有关联的,唯有一人。

  “伊沃拉……”

  安瑟的眼眸微微眯起,虚像之下,真实面容的海蓝色眼眸中,倒映着血色的焰光。

  如果真的是伊沃拉,她如此大费周章撑开迷界门扉,为什么不直接回归主位面?如果是打算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又何必弄出这种必定会让帝国震动的阵仗来?

  迷界之物反向侵入主位面,普通的超凡者们或许对此不甚放在心上,毕竟在绝大多数超凡者眼里,迷界就只是一处无穷无尽,任由他们予取予求的宝库而已。

  但顶层的超凡者却很清楚,如果这件事成了常态,那将是何等可怕的灾难。

  但如果不是伊沃拉的话,又是什么导致了这场惊变,那个隐匿在暗处的神秘势力?

  在原来的世界线上,几乎从来没有露面,在安瑟的认知中,只做了暗杀艾妮丽莎,以及将苏丝伦推上皇位的他们,有什么做出这种事的理由吗?

  “果然……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安瑟轻轻呼出一口气,竟然迎着倾落的劫火之海,在所有冒险者疯狂逃窜的时候逆流而上,直接飞向空中的迷界门扉!

  “用足够重要的信息来引起我的重视,用不对等的情报来影响我的判断……老套但管用,对吧。”

  只要让安瑟面临的问题够多,那安瑟就不会不得不陷入无法判断,无限证明的循环——因为情报的稀缺,一旦解决了一个问题就衍生出另一个问题,彼此之间想要证明却又无法形成链条,只要其中错了哪怕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在迷界的那头,安瑟不知道究竟是自然的迷界门扉发生了异变,还是有人强行将门扉撑开;如果是人为,他有无法确定究竟是伊沃拉还是那隐秘势力,更无法分析出他们的动机和目的。

  掌握足够重要的信息,却无法窥探更多关键的情报,继续思考下去只会陷入无解的迷宫之中,而假如什么都不思考也不做,命运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祂的反击,来得太快了。

  但此刻,迎着火海逆流而上的安瑟,却没有丝毫怨恨和甚至紧张感,他的呼吸甚至比周围的空气更加灼热。

  飞到与迷界门扉齐平的高度,安瑟的视线仿佛要穿透那狂涌出的无尽血焰,但还是没能看透门扉的那一头究竟是什么,只不过,他一点也不沮丧,甚至连焦虑都未曾有过。

  “快……就对了。”年轻的海德拉如此呢喃着。

  如此凌厉迅速,且极有可能已经是祂在无限接近不合理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击……意味着安瑟的谋划,已经死死钉在命运的要害之上。

  就像祂在三年前就埋下伏笔,让明芙萝能在三年后粉碎安瑟吞噬弗拉梅尔,君临帝国的计划那样……命运绝对不会让一个已经知晓未来的存在,再拥有绝对至上的力量。

  祂阻拦了一次,但安瑟却再用摄政王的争夺做出了强而有力的反击,为自己争取到了足足一年的成长空间……对超凡者来说微不足道的短短时光,对安瑟而言,却是改变一切的关键。

  而命运如此凶猛的反击,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如果让安瑟就这么安稳下去,胜负的天平真的可能产生偏斜。

  所以祂毫无征兆,但又有迹可循地……带来了这份意外。

  一定能让安瑟失去安稳发展下去的意外。

  那高居世界之上的伟大存在,一如既往大气宽宏地向安瑟展示了自己的意图,沉默平静地等待着安瑟的回应。

  究竟是在情报极其缺失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做出极有可能一错再错的选择,还是就这么看着祂……从容不迫的接连落子?

  从对希塔娜的驯服计划开始一直到现在,虽然磕磕绊绊,甚至屡屡失败,但却一步步实打实在变得更强的安瑟,几乎很少面临这种无法选择的时刻——因为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时刻。

  甚至于,他已经能抽出时间像旅游一样在西国随意出行,要做的不过是等待影沼那边的情报而已。

  现在,安瑟终于再次感受到了那份令人绝望的无可违逆,这场对弈……将是所有本就不公平的棋局中,最不公平的一局。

  如此算来,命运应该在自己联合伊沃拉试图围杀艾菲桑徳的那时候便已经有了准备,毕竟艾菲桑徳在消亡之际,第一反应却是试图杀死自己女儿的行为并不正常,只能说是……还算符合她的性格,做出来也不奇怪而已。

  如果这么做,正是为了迫使伊沃拉本能地利用操纵逃亡,而后又在源焰的焚烧下失控,漂流于无尽迷界之中,然后等待时机,再落下关键一子的话……

  不,不是如果,而是事实。

  在安瑟图谋未来之时,祂也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困境,安瑟脸上的笑容却越发鲜明,那是希塔娜和明芙萝都很少看到的……一种令人不适,邪异危险,非人般的笑容。

  安瑟现在……很快乐。

  因为命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毫无疑问已经抽调了除主角之外的关键底牌,那隐匿在迷界之中的实力极有可能已经被命运驱动,那么便有了能被抓住的尾巴。

  除此之外,更让安瑟感到一种扭曲欣喜的是……这种让他感受到自己在一步步逼近命运,令命运一点一点无法维持着那高高在上的漠然与合理,让祂并非是为了支配所有,而是在自己的攻势下,不得不做出反击的感觉,这种正面的交锋……让安瑟在这段称得上安宁甚至温馨的时日里,越发沉寂平稳的内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怨憎着命运,无时无刻不想着战胜祂,击败祂,毁灭祂,而在这份渴望之上诞生的欲求,是希塔娜,明芙萝,甚至是安瑟自己……都没有完全觉察到的秘密。安瑟握紧腰间的链刃,正缓缓继续接近这道门扉。

  风之首归于希塔娜让安瑟少了极其关键的探查能力,门扉内的一切无法预料,以太的波长都截然不同,如果不踏入其中,那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

  血焰已然近在咫尺,那如同烈日的门扉安瑟也已经触手可及,对现在的他而言,在短时间内完美抵挡住这血焰不是问题,那么……要进去吗?

  如果继续保持这种信息偑极度不对等的情况,命运后续的落子,安瑟必定将如现在一般陷入困境,难以招架。

  必须赌一把。

  年轻的海德拉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个时候,呼唤明芙萝来并不合理,伊沃拉要处理,但现在并不是暴露的时候,他也还有别的选择。

  “……没想到我还会有再用这种手段的时候。”

  他轻笑一声,手缓缓覆在了自己的脸上。

  下一刻,深渊降临。

  所有逃亡着的冒险者们在这一瞬间,全都感受到了世界的本质,超凡的源头,那囊括了所有要素,等同于世界信息洪流的存在……降临了。

  哪怕只有一瞬,他们也都感觉到了那份让人发狂的可怕力量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注视着天穹上的那个黑发青年,他的身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团……难以形容的漆黑物质,如同不规则的影子一般抽搐狂舞,而这漆黑之物竟直接冲入余势不减的火海,直接撞进了那道根本没人再敢觊觎的门扉里!

  时空,物质,秩序……在冲入迷界门扉之中的那一瞬,安瑟能感受到自门扉那一端涌出的血焰有多么恐怖,即便距源焰相去甚远,也已经能焚烧的诸多要素和概念。

  已经到另一端了,但是……只有这伪源焰构成的火海吗?

  目前正处在某种奇特状态的安瑟顺利突破了虚假的源焰之海,但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存在,上次的熔岩世界好歹还有火山,这里竟然只有一望无际的火海?

  不对,那股力量的根源……

  计算着时间的安瑟在火海中急速穿行,焚尽一切的血焰在触碰到包围着他的漆黑物质时,竟像是抵消一般熄灭掉了,但血焰无穷无尽,而那仿佛从安瑟体内涌出的漆黑物质,却没有办法再生。

  不过,安瑟也已经找到了目标。

  在这浩瀚无尽的纯粹毁灭之中,唯一存在的,微弱到无法觉察的以太波动。

  “……宫殿。”

  安瑟在火海中,看到了残破不堪的宫殿,眼神在一瞬间便凝固住了。

  这里的确是征天王朝的遗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冒险者们本来能靠这地方大赚一笔。

  但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她……就在这里。

  “伊、沃、拉。”

  是的,在宫殿尽头,破败不堪的王座之上,安瑟看到了……半身焦灼肉体,半身血焰白骨,畸形而狰狞的伊沃拉。

  这场异变……果然是她引发的,她没有死是因为在命运引导的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征天王朝的重要宝藏?

  破败王座之上,似乎陷入沉睡的伊沃拉,另一半完好无损的脸上,眼皮突然抽动了两下。

  而已经得到关键情报的安瑟没有道理继续留下,也没办法继续留下。

  这无尽血焰……不正常。

  虽然无法与源焰相提并论,强度也算不上神灵种之下湮灭所有,但这种量是在太过离奇,重伤的伊沃拉,根本不可能燃起如此澎湃的飨焰之火。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漆黑的身影竟然缓缓虚化,而后“倒流”回门扉的入口,不是返回,而是像倒带的影像一般,直接倒流回去,轻而易举地穿过门扉,重新回到本位面,刚才他漂浮的位置所在。

  当他回归时,身上的漆黑物质已经所剩无几了。

  残存的漆黑之物迅速消散无踪……好像是凭空蒸发,又好像是,直接钻进了安瑟的身体里。

  年轻的海德拉保持着撑着额头的姿势,本该是海蓝色的眼眸浸染着大片大片漆黑,来自深渊的色彩好像要占据安瑟的眼瞳,但又被强压着褪去,在他不停喘息之时,总算是一点点消退了。

  与此同时,破碎宫殿中的凄惨人形终于睁开她剩下的那只眼,那颗深红色的眼眸似乎捕捉到了漆黑身影残存下的痕迹,里面竟然蕴藏着两种十分对立的情绪——震怒与狂喜。

  “安瑟……安瑟!”

  她声嘶力竭地咆哮呼喊,破碎的宫殿与无尽火海之中,却无人回应。

  而后,女人的眼帘又不受她控制的缓缓垂落,从沉睡中短暂醒来又再度失去神志的她,带着十二万分的狰狞憎恶,呢喃自语:

  “杀了他……一定要……杀光他们!”

  从门扉中回归的安瑟并不知道自己错失了和伊沃拉交流的机会,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他早就给自己掐算好了时间,除了防止飨焰之火的焚烧,他还要提防命运的圈套,防止自己突入其中后门扉立刻关闭,直接一去不回的这种要命情况。

  少年立于空中,陷入短暂的沉思。

  冒险冲进门扉之中,让他得以确认——命运给了伊沃拉活下来的机会,让她在迷界漂流的时候,那么凑巧地就碰上了征天王朝的遗迹,并用通过未知的手段延续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代价似乎……有些严重,她为何会开启门扉,那无尽血焰从何而来,也仍是未知。

  不过,起码比一无所知的情况要好上很多。

  安瑟轻缓吐息,海蓝色的眼眸中仍偶尔掠过漆黑的不祥色彩,他转过身去,准备回到红谷城,根据影沼那边的情报再确定下一步行动。

  只是当他低下头时,神情却微微怔住了。

  血焰……已经覆盖了他脚下的整片陆地,远方的红谷城,也被一并吞没。

  ……糟糕。

  安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的身影在几个闪烁间便来到了红谷城上空,视线投向某处。

  那里是他设下防护术罩的地方,现在只有翻腾的血焰。

  那六个幸运儿,终究没能从死神的镰刀下逃离。

  安瑟沉默地俯视着下方的火海,他并不怪法芙娜的人,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时候还顺手带上凡人跑路……多少有点太高看冒险者的道德水平,毕竟安瑟本来也没强行要求他们这么做过。

  但他其实应该能反应过来的,在火海从空中倾倒而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反应过来,让法芙娜的人在逃亡的时候顺手带上那几个凡人,只要自己这么说过的话……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安瑟没有,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与命运的博弈和斗争,他是那么欣喜乃至昂然于逼出了命运的一张底牌,完全没有考虑过那几个凡人的事。

  现在……也没多少懊悔的情绪。

  如果是希塔娜或明芙萝的话,她们应该都是会后悔的,但安瑟没有。

  硬要说有什么想法的话,年轻海德拉的脑海中,的确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玛琳娜在,就好了。

  如果是她的话,我就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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